真不知该如何写下这段文字,用怎样的心情,用怎样的思路,头脑里始终是乱乱的,以至于今天才试探着写下些什么,时断时续的,由于纷乱的思绪而不得不停下飞舞的手指。
以前习惯的是在日记本上涂涂写写,而现在则喜欢在键盘上敲打着我的心情,在这片只属于自己的天地……
周日的那一幕始终在我脑海里沉浮不定,甚至晚上做梦时还梦见了他,醒来后,身边儿子和老公平缓而深沉的鼾声,让我在深夜的凌晨一下子清醒过来,原来只是个梦,原来自己一直不能释怀的那段初恋,是这样让我刻骨铭心……
六一儿童节,正值周末,百盛商城的六楼,到处都是孩子们的嬉闹声,大多是家长领着孩子来选节日礼物的。服装、玩具应有尽有,楼梯拐角处还设有摇奖处,奖品无非就是一些笔、本子之类的学习用品,但这也足够让孩子们欣喜若狂的了。每转一次,便期待着指针的最后定格,接下来就是一阵大呼小叫的,看着孩子们兴高彩烈的样子,家长们的脸上也带着满足的笑容。
妈妈和小姨在给儿子挑选衣服,我抱着他向楼梯这边走来,在抽奖处的旁边,陈列着一排不知哪个学校里的孩子们画的画,内容大多是关于08年奥运会的。
我指着给宝宝介绍,霖霖,你看,这是福娃欢欢,这是迎迎……
小家伙,不知被另外一边的什么吸引住了,一个劲地指着远处,啊啊地叫,我只好抱着他往那边走。
就在那一瞬间,在琳琅满目的专柜间隙,闪过一个抱着孩子的行色匆匆的男人,可只是一闪,就又不见了。
我抱着儿子,迟疑而又笃定地迎上去,可他并没有再次出现,可能是我看错了吧,心里这样想着,可一转身,我竟与他正面相遇……
就这样,曾经的我和曾经的他相遇了,竟然是这样一个地点,这样一个时间,这样一种状况。
我们相互注视着对方,一刹那,仿佛时间都凝固了,仿佛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,又仿佛,时光在迅速地倒退,就象录影带里的快速回放……
他讪讪地笑着,并不先开口。
“霖霖,快叫叔叔!”儿子并不会说话,只是好奇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。我笑着说“呵,,他还不会说话呢,你儿子多大了?”
“19个月。”
“哦,我这个才13个月大。”
“哦。”他并不多说,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,以至于在商场明亮的灯光下折射出亮亮的光。对了,他本来就是个爱出汗的人,更何况是在这种让人措手不及的状况下。
“你儿子长得不太象你啊?”借着这个机会,我深深地看着他。
“是吗?不象吗?”他笑看了看手臂上抱着的孩子,并不敢与我对视。
“唔。快走吧……”
“嗯,先走了啊,再见……”
竟是这样的相遇?!五年后的再次见面,怀里是各自的孩子,我以为再见时,我们会形同陌路,比陌生人还要冷漠,因为彼此爱过,也伤过,我们会不愿面对过去恋人,可在今天,我们比熟悉的人还要客套,彬彬有礼,微笑道别,呵……原来时间可以改变一切!
与他别过,我久久不能回神,走到专柜的一面穿衣镜前,细细地端详着自己,头发胡乱绑在一起,刘海凌乱,穿着一件大花罩衫,脚上趿着一双绣花鞋,由于感冒没休息好,神情也是憔悴的……在他眼里肯定是不好的印象了,可转念一想,好不好又有什么关系,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,我在他眼中肯定是胖了不少,但一定也有味道了很多……
他却一点也没变,还是那样的容貌,还是那样的笑容,五年的岁月并没有在这个男人脸上留下什么,这才发现他一直就藏在心底,如此熟悉,如此根深蒂固的,就歌中唱到:你是我最熟悉的陌生人……我能轻易得记起他那夹着香烟的手指,他那曾经让我着迷的唇,他宽广有力的胸怀……虽然,这个人曾经让我痛苦地渡过了几年的青春岁月,但是也有甜蜜的初恋足够让我怀念一生。
我用力甩甩头,但是他的样子却始终挥之不去。
老公办完事也赶过来了,抱着儿子亲昵地叫着他,亲着他的小脸。看到我心不在焉的样子,关切得问,是不是感冒又重了,头热不热?
我笑着摇摇头,眼前的一切都感觉特不真实,恍若隔世的样子。
我和他其实是不适合在一起的,有着太多相似的人,不懂得相互忍让和奉献,我们爱是真爱,吵是真吵。他是我的初恋,在最初的激情和爱恋之后,等待着我们的是无休止的争吵和指责,而父母一开始就极力反对的前提更是导致我们恶语相向,最终分手。
我至今还清晰的记得分手那夜,我给他打过的最后一个电话,还有,他发给我的最后一条短信。我们是吵架中哭着说分手的,从那晚开始,就再也没有相互联系过,再也没无从得知对方的消息。但凡想分手的人,是一定不会给自己留什么后路的,为此,狠狠心,我换了手机号码。
相恋一年多,我投入了自己毕生的爱的力量,爱得鲜活也爱得痛苦。父母的好言相劝对于我而言,就象我们爱情的催化剂,我不顾一切地和他在一起,唯一理智的就是,对于他,我没有交出自己的处子之身,不知为什么,我爱他,他也爱我,但从来不涉及更深的行为,也可能我潜意识中觉得,我们可能不会有未来吧。
分手后,一直到前天遇见他,我曾设想了无数次的相见的场合和状况。从刚开始分手的时候,我不能看到与他相关任何东西。电影院,自从和他分手后,就再也没有去过。和他恋爱的岁月里,我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,厚厚的两大本记录的是一个少女的悲喜情怀。正因为真心地爱过,才会感觉到那种无以言表的心痛。远远得看到一个长得象他的人,就会心头一惊,暗暗流泪。因为我怕,再遇到他的话,也许我会打破自己的防线,跟随自己的感情重蹈复辙……
结束了我与他的爱情,对自己来说也是极为残忍,我甚至怕他恨我,我始终觉得是我放弃了他,也放弃了我们的爱,因为是我不管不顾得爱着他……
但是,我的未来不能交给这个人,他能带给我爱情的活力,但却不能给我平实、宽容的生活和心境。
后来我认识了现在的老公,父母喜欢他,我也在心里说服自己,不能再让父母伤心落泪。
我把我的故事向建和盘托出,我说,恐怕我再也没有爱上别人的能力了。他却毅然坚定,他说,你要相信你自己,也要相信我,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比我还爱你了,我要证明给你看,我能给你幸福的未来,而你一定也会爱上我……
我苦笑,我不信,不信他,也不信自己,我泪流满面,软弱无力,我无法违背自己的心,我认为,人一生的感情就象一杯斟满的酒,爱过一次就倾倒出一些,杯子就再也填不满了。
建痛心疾首,信誓旦旦,他说到做到,认认真真地呵护着我,用他的真心和真情一点点温暖着我受伤的心。
慢慢地,我发现,竟然,我也能笑了,我也能快乐地和他相处了,他外出我也开始担心他了,也开始牵挂他了,也会想念他了,但开始时只是淡淡的,可就是这种淡淡,让我感到心安,感到安全。最终,就象建承诺的那样,我们相恋两年后,他把我变成最幸福的妻子,把我捧在手心,呵护备至。而我也在他宽广的胸怀里自由地畅游着,享受着属于我的安逸,他对我是宽容的,而我需要的正是这些……
为筹备我们的婚礼,我和建走入一家颇为有名的婚礼庆典公司,前台小姐捧出了厚厚的一摞婚礼现场的资料照片,都是司仪在主持婚礼的一些场面。翻看的过程中,我愣了,那是他,一张他结婚仪式上的照片,台上他和他娇艳的新娘……
我在心里苦笑,世界如此之小。
他离开我一如我离开他,却都有着幸福的彼岸让我们停靠,其实这样也很好。而现在我们也都为人父母了……
终于把这些都写出来了,把这些文字献给我的初恋,也释放出一直以来对于这段感情的纠结。也许,以后我们还会再次相遇,但我想……,其实什么都不用想,一切都不必去理会。
把自己交给生命时空的长河吧,执着而坚定地走好自己的路,并不用多想……